南無袈裟理科佛 作品

第五十九章 極限心理之博弈。

    

知道自己這邊的戰鬥,屬於影響全體戰局,最小的區域。真正決定戰局的……從一開始,就隻有一處!那便是右側山林中。蘇半夏與那頭追風百裏將的交手。為此,當他這邊第一時間穩定住局麵之後,就忍不住地將餘光,落向了不遠處的林子裏。在那兒,戰鬥遠比山神廟門口,要激烈百倍。即便是以陳九暮這超卓的五感,他都難以捕捉到交戰雙方的影子……他隻能大概地感覺到,蘇半夏似乎落了下風。……作為八裏風小隊的隊長,年僅十七歲半的蘇半...紅石村。

這個村子,雖然出過阿壩這等於倉覺前哨點當值的防衛兵,但與墨家的關係,其實並不大。

雖然也受墨家傳播的諸般種子,種植玉米、土豆和紅薯……

也受農學……

醫師下鄉,也來看病……

但因為本身信奉番教,對於墨家,無論是學說,還是墨者,都刻意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——年輕一些的,倒還好些,稍微上了年紀的,對於墨家,甚至畏之如虎……

據老牛叔所說,早些年,有農學專員去紅石村,差點兒給打出來。

一直到了後來,伴隨著瞭解的加深,這等誤會,方纔消解。

但直至如今,村中老人,也還會不斷告誡小輩,生怕年輕人跟著墨家學了壞……

能學什麽壞?

無外乎是對墨家那一套“兼愛、非攻”的理論看不慣,覺得有損自己權威罷了。

對於這些,墨家也從不針對,隻是默默做事。

……

所以,作為信奉番教的紅石村,從根子上就與墨家疏遠,根本算不得同類。

然而在黑暗中,瞧見遠道而來的東籲大軍,將怒火撒在了無辜的紅石村藏民身上,陳九暮的臉色,卻還是相當陰鬱。

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
但似乎有某種火焰,在陳九暮那黝黑的眼珠子裏,不斷蓄積。

角落處。

兔妖圖圖望瞭望山峰之上的陳九暮,一臉迷茫地問旁邊的邢菲菲:“小郎君這是怎麽了?他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……”

邢菲菲對這個兔妖一開始就很瞧不上。

這小妞兒,不但是妖屬邪祟,而且還是個腦容量有限、說話做事,都不經大腦的笨蛋妞兒……

她估計一大半的生命力,都長到了胸口上……

導致腦漿都沒有幾兩。

一點兒心機都沒有,有的時候說話,真能氣死人。

但自從那天這小妞兒,替死幫著自己擋了一下那善滅的偷襲,邢菲菲對這小妞兒的看法,多少有了點改觀。

有時候仔細想想,這大胸妹妹傻歸傻,卻是個沒心機的小廢物。

沒有威脅。

雖然說話不過大腦,但也不用擔心被算計不是?

所以這幾天,兩人常常在一塊兒。

待久了,卻忽然成了歡喜冤家——在一起的時候呢看不上眼,分開了又覺得想念。

此刻聽到圖圖的話語,邢菲菲挑眉,說:“這些死去的,可都是咱們大明國的百姓啊……”

圖圖依舊茫然:“大明國的?他們不是歸屬藏部土司……”

作為妖屬,圖圖對行政劃分,不太清楚。

也不關心這些。

邢菲菲懶得跟她解釋這麽多,隻是說道:“誰知道呢?他這人吧,心太重了……”

我不殺伯仁,伯仁因我而死。

或許這就是陳九暮心中的死結吧?

邢菲菲這麽想著,突然感覺到那個家夥,有些陌生——這個小小屯丁出身的陳九暮,居然還有士大夫一般的家國情懷?

又或者,不到一年的時間裏,他已經成為了钜子最忠實的信徒……

所以才會如此難過?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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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慮許久,邢菲菲找到了陳九暮。

她打斷了陳九暮的沉默,開口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陳九暮抬起頭來,平靜地看著她,說:“沒有,怎麽了?”

邢菲菲說:“我怕你衝動,直接進村救人……”

陳九暮苦笑一聲,說:“進村救人?自我南下,以精銳小隊拖延敵軍,如此博弈數日,雙方都在牽製,不斷瞭解——善多揮起屠刀,就是想讓我於心不忍,因而憤怒、失去理智,中他埋伏……”

邢菲菲聽了,不由得吐出一口濁氣,說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她鬆了一口氣,說:“兩軍交戰,斷不可有婦人之仁。”

陳九暮搖頭,說:“你放心,我不是聖母。”

邢菲菲聽到“聖母”二字,不由挑眉,說:“你倒真是钜子的忠實信徒……”

陳九暮不置可否,但眼神卻變得淩厲起來。

他說:“話雖如此,但這等血債,必須讓敵人,百倍償還……”

瞧見突然鬥誌昂揚的陳九暮,邢菲菲笑了,說:“你有這心氣便好,至於善多這幫人嘛……還是得挨過今朝劫難,再想往後……”

陳九暮盯著她,問:“你也覺得,近日劫難,已屬死局?”

邢菲菲下意識地搖頭:“我沒這麽說,隻是提醒你,不要盲目自信,你可能不知道,一名超凡,到底意味著什麽……”

沒等她的話說完,陳九暮便打斷了。

他說:“我,或許知道。”

邢菲菲一愣:“什麽?”

陳九暮搖頭,對著不遠處的楊大郎說道:“立刻通知後方沿途的幾個村子,立刻撤離,不要耽擱……”

楊大郎不由得一愣:“這個……恐怕有點難。”

如此暴行,如果不是親眼所見……

很難會有人相信。

人嘛,終究還是貪圖安逸的。

莫名之間,就要背井離鄉,終究很難。

不僅如此……

在楊大郎等妖屬心中,覺得若是多幾個村子,說不定還能拖延敵人腳步呢?

然而此刻的陳九暮,卻顯得無比嚴肅。

他說:“我已通知了老站長,勸人這事兒,到時候他來負責。”

楊大郎拱手:“好。”

他人轉身離開,包大郎帶著兩人,趕了過來。

來人正是一路觀察的小郡主沐屏,與崇聖寺的大師兄宏業。

陳九暮轉身,與兩人拱手行禮。

小郡主沐屏情緒激動,上來抱拳,說:“人員疏散之事,我沐王府可以幫忙……”

陳九暮點頭,說好,多謝。

沐王府是滇南的地頭蛇,盡管這兒地處偏遠,但有官府介入,幫忙安置,著實要輕鬆許多。

沐屏又說:“何時狙擊?算我一個。”

善多統領的大軍,是衝著倉覺峰,以及陳九暮來的沒錯。

但發生了這等事情,讓小郡主也再難相安。

她也想著抽刀,跟這幫狗日的敵寇一戰。

陳九暮沉默了一會兒,幽幽說道:“總會有機會的。”

……

紅石村一夜,火焰燒盡,直至天明。

一夜屠戮,村中再無活口。

就連雞鴨牛羊,都全部被宰,進了大軍之口。

然而直至天光大亮,那藏在暗處的蒼蠅,終究還是沒有露出一下頭。

這讓善多的臉色,變得有些難看。

那小子,屬烏龜的?

這都不肯露頭?

他到底是二十歲的小夥子呢,還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兒啊?

國師大人心情不太好,而這個時候,弟弟波隆,卻領著七八個番僧,來到了營帳前。爾袞的第三鞭子,卻也如期而至。轟!……第三鞭子,並沒有如之前一般,繼續遞增數分的力道。它與第二鞭子,保持著等同的力量節奏。但此時此刻的洛陽大陣,已經達到了瀕臨崩潰的極限狀態。就連大宗正,都已經身受重傷。又有何人,能夠在這絕境時刻,站出來力挽狂瀾呢?又或者,大陣就此崩塌?長公主心中驚慌,但天地瞬間一陣黯然之間,第三鞭子如期而至。轟地一聲……洛陽大陣,依舊沒有破碎。除了恐怖的震響,大地都為之顫動,卻依...